第(1/3)页 李绚坐在座次之后,手里握着青铜酒樽,目光也盯在了酒樽之上,耳朵却死死竖起,听裴炎如何解释。 他相信此刻,高台上的皇帝,也同样在等着裴炎的解释。 今日,皇帝故意将裴炎和李敬业坐到一起,就是要让这两人当面将那件事说清楚。 毕竟一个是中枢重臣刑部尚书,一个是战神李積的亲孙子眉州刺史。 这里面但凡有一个有异心,和东海王勾连,皇帝立刻就会处于极端危险之中。 尤其是李敬业,虽然他只是遭了无妄之灾,和薛璋是同窗,出于同窗之谊,将家中别院暂时让他居住,谁能成想薛璋竟然轻易的就被东海王利用,李敬业这才被勾连了一下衣角。 反倒是裴炎,在这件案子中牵连很深,薛仲璋是他的内侄,又是他安排薛仲璋以秘书郎身份跟随李绚前往扬州的,是他亲自给薛仲璋走的关系,调任杭州法曹参军。 又是他,让他下刑部郎中暗下密令,调查杭州各大家族,上下官吏和东海王勾连之事。 倒霉的,是这条密令被薛中璋愚蠢到直接曝光了出来。 之后更是引起了一连串的风波。 如果不是李绚最后查出杭州官场上的确有人是东海王的人,恐怕这事远没那么容易被压下。 可偏偏就是这个被查出是东海王手下的萧山县尉文旭,他在杭州和薛璋走的极近,还送了他一套价值不菲的庄园。 薛璋的愚蠢,不仅让裴炎戴上了一顶识人不明的帽子,同时也将他之前的一系列操作全部都曝光了出来。 九月初,裴炎就已经开始安排薛璋调任杭州之事了,为什么? 那个时候,才刚刚曝出东海王是隐太子建成后人,裴炎究竟知道什么? 他究竟想干什么? 李绚心底一连串的问题闪过,他相信,皇帝的心里同样也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,甚至比李绚心中所想的还要更多。 尤其,这件事,皇帝没有将它藏起来,反而是当着无数众臣的面,让太子李贤直接找两人对质,由此,皇帝心中的不满已经昭然若揭。 裴炎没有敢抬头去看皇帝和武后,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太子,只是目光扫了下坐在那里,装作酣醉,目光紧盯着酒樽上的李绚。 随后,裴炎开口:“殿下,二郎之事,确是臣处置妥当,原本南昌王平定睦州天阴教起事,臣本当找南昌王当面问清其中越王所涉之事,但后来又出现刘广业之事,故而才遣二郎调查,但未曾想到二郎在京中多年,不识地方险恶,错信恶人,之后又处置妥当,最后更是身死渭河……” 裴炎说到最后,神色悲恸清晰可见。 李绚已经坐在那里,神色木然。 仿佛刚才被裴炎,用言语和越王,闻喜县主之子,还有东海王勾连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。 “南昌王。”李贤侧身回来,李绚顿时恍然了过来,然后迅速的站起身:“臣在!” 李贤突然笑了,摆摆手,转身看向裴炎,说道:“天阴教一案中,和越王所涉之事,南昌王早有禀奏,宫中亦早有处置,只是裴卿不知而已,若是裴卿有需,宫中可将处置官档给裴卿过目。” “臣不敢。”裴炎立刻惶恐的拱手。 “不敢,就还是想了。”李贤有些好笑的摇摇头,侧身道:“二郎,此事便交托于你了。” 众人抬头一看,这才发现,站在李贤身边的,赫然是正谏大夫薛元超之子,薛曜。 虽然同是薛二郎,太子舍人和秘书郎的区别简直不要太大。 裴炎和李敬业两个人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