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-《重生后我把夫君宠上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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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慢慢走着,月苓眨了眨眼,好奇道:“将军为何会在此处?”

    前世从未听他说过求神问佛这些事,她以为他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“那日听闻傅夫人提起宝佛寺高僧灵验,左右在休假,无事便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月苓细细品味这话,他是特意来此处等她的吧。

    低头瞥见男人腰间空空,问道:“将军今日没有佩剑?”

    身为武将,刀剑时刻不离身,她知道他只有进宫面圣时才会卸下佩剑,但那也是寄放在宫门口的,出宫以后都是会佩剑的,怎得今日没有见到他佩戴呢?

    陆修凉神色未变,一本正经地胡说:“佛门重地,不宜杀戮,宝剑血气太重,唯恐冲撞便没有带。”

    月苓恍然,认同了他的说法。

    男人此刻毫无说谎的心虚,他一个从不信天由命的人,此刻却昧着良心说他尊重佛祖,若是被霍明渊知道,恐怕会笑掉大牙。

    月苓侧头看过去,男人身形挺拔,侧脸棱角分明,周身的气质冷漠又温柔,矛盾又和谐,明明看着他就会心动的。

    心动到不能自已。

    若是没有上一世那些是非曲折,若是在一个普通的境况下相遇,若是那次的宴席上,她是清醒的,或许早就能发现他深邃的眼睛中那些藏都藏不住爱意,或许他们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。

    世间之大,在他之前,她竟从未遇到过第二个能够时刻牵动她心绪的人。

    当初一直以为他娶她是因为责任,大将军有男人的担当,是个好人,她一直崇拜着他,但也疏远,毕竟他们都是被人陷害。

    虽然不曾过分亲近,但她能感受到尊重与关怀。

    可她从未敢奢望自己也会被人爱着。

    现在想想,是那时的一切太过离谱,让她的双眼蒙了尘,看不清对错,也没看懂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“为何突然不开心?”

    男子低沉醇厚的声音猛然响起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    月苓微微摇晃了脑袋,将心里的纷乱摒除,看着他紧皱的眉头,笑了笑,“只是有些感时伤怀罢了。”

    当年陆修凉怕是一直活在自责中,所以不敢太靠近她,毕竟傅家之事他的的确确袖手旁观。

    可她也想通了,当时他与傅家并无关系,所以即便他未出手相救也是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况且他也被人算计,她又怎么能把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呢。

    月苓想,她应当很早便爱上他了,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呢。

    即便是家族衰败,她也不是没有容身之所。

    她从不是贪生怕死之徒,父亲被下令问斩的那一天,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
    但没想到,他说要娶她。

    那段时间她郁郁寡欢,他便陪着,终于陪她走出了那段阴霾。

    终归欠他一句谢谢,就让她用此生偿还吧。

    宝佛寺的寺门很快就出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先帝信佛,在位时不仅大量兴建寺庙,还请了诸多佛法高深的僧人进京讲经。

    由于先帝的推崇,从皇族、贵族到平民百姓,都深受佛教的洗礼与教化。

    先帝去世后,姚太后也隐居后宫常年礼佛不问俗世,仁景帝仁孝,将宝佛寺重新修建,继续传承先帝的理念,更大力度的推崇佛教,此时的佛教早已深入人心。

    宝佛寺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处庙宇,此处风景俊秀,风水极佳,是块钟灵毓秀的宝地,皇族贵戚常会来这里上香。

    月苓停在门口,微红着脸,福了福身子,“家母吩咐要去找高僧还愿,小女子先行一步,将军请自便。”

    陆修凉回礼,沉声道:“好,一切小心。”

    两名小厮留在宝佛寺门口守候,阿念快走两步上前,跟在月苓的身后,路过陆修凉时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陆修凉意味不明看着阿念,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佩剑,伸到一半僵住手臂,方才想起来那里空空如也,双手攥拳垂在身侧。

    阿念眉头紧皱,感受到了将军的紧张。

    她低垂着眼睑,冲陆修凉微微颔首,转身追上月苓,边走还边想着,将军刚刚为何看上去很紧张,下意识摸武器是一种戒备的动作,他们习武之人都有这个习惯,可此刻寺中平静祥和,有何需要戒备之处……

    但将军一定不会无缘无故那样做,她得跟紧了姑娘,万万不能出任何的差池。

    阿念看着姑娘走进佛堂,站定脚步等在门口,回头望去,远处的男子驻足在原地,没有离开。

    月苓进了佛堂,眉目沉静。

    她刚刚与高僧说了会话,高僧见了她只是笑了笑,说她的灾祸已经躲过,只要顺着心意而为,一生都会平安。

    月苓看着高僧那双眼睛,那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高深和玄妙,彷佛能够洞察天下万物一般。

    也许一切都是天意,她回来重走这一生,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。

    高僧离开后,月苓慢慢跪在蒲团上,虔诚地跪拜。

    脊背弯曲,躬身叩首,额头触到手背,一滴热泪划入手指缝隙,落到了地面上。

    她来感谢,感谢上苍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,她不知自己会不会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,何时会离开,也许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。

    真也好,假也好,即便是场梦,她也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。

    胸中似压着块巨石,时不时泛起被重锤凿过后的钝痛,让人喘不上气。

    心中百感交集,有酸涩痛苦,有难言的委屈,还有无尽的感恩与庆幸。

    嫩白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,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,眼中的泪止不住涌出来,一拜接着一拜。

    一愿父母康健,家族顺遂平安。

    二愿得偿所愿,与他共度白首。

    三愿此生圆满,再无遗憾。

    再直起身子,泪眼朦胧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心中无尽的悲哀仿佛再也憋不住,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,她压抑地哭泣着,此刻庙中无人,她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所有的忧伤。

    哭到眼眶红肿,全身力气皆无,心中却无比轻松。

    起身离开前,她又回头望了眼佛像。

    像是一种完结式告别,又像是此生真正的开始。

    割断前尘过往,将一切记忆都留在这里,从这里踏出去,前路便是新生。

    吱呀一声,屋门推开。

    阿念看着狼狈的月苓,大惊失色,“姑娘!”

    进去之时还好好的,怎的出来哭成了这个样子。

    阿念往屋内探了探头,可屋中并无别人了。

    “姑娘,发生何事了……”

    阿念的手搭上了月苓的,指尖所触一片冰凉,她瞪大眼,无措道:“姑娘,可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月苓仿佛听不到一般,低垂着眼睛暗自出神。

    陆修凉远远看到主仆二人,她看不清月苓的表情,但阿念焦急的脸色让他的心猛然揪在一起,阔步向前。

    月苓还有些恍惚,鼻尖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,她慢慢抬起头,神情怔忡。

    陆修凉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觉得十分刺目,心骤然疼痛,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面庞线条绷紧,下颚线收着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艰难地隐忍着烦躁的情绪。

    发生了何事?

    谁欺负你了?

    !

    我去杀了他。

    一句句话更在喉中,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他手足无措,最终只凝结了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别哭。”

    他说。

    大手抬起,轻轻抚了抚她微红的眼角,指下的皮肤娇嫩细滑。

    他常年手握刀剑,手指粗粝,不敢用力,他怕弄疼了她。

    月苓感受着他带着薄茧的指腹,飘忽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。

    任由他擦掉了残余在眼角的眼泪,脸上绽放了一抹轻松释然的微笑。

    她笑时,眼睛笑弯成月牙儿,皎洁又明亮,眼里的星光璀璨,摄人心魂。

    秋波流转,灿如春华。

    几乎将他的魂魄都勾走了。

    略带鼻音的嗓音响起,“今日的天气真好,对吗?”

    陆修凉牢牢盯着她,炙热的眼神几乎烫穿了她的脸,但她不躲不避,悉数接纳。

    半晌,沙哑的声音响起,“对。”

    你说的都对。

    啊?

    阿念呆呆地看看将军,看看姑娘,又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。

    挠了挠头,最后选择不说话。

    见她确实无事,他心下稍安。

    “将军不去拜一拜佛吗?”

    来都来了,总不能空跑一趟吧。

    “我不信这个。”

    陆修凉跟在她的身后,慢悠悠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啊?

    奥……”月苓不知这话如何接,他表现的如此明显,要不她先表个白?

    她了解他,这人顾虑太多,总是担心自己哪个举动惹她不快,他定是想在她面前多刷刷好感之后再表明心迹。

    要不是她借阿念之口将自己即将嫁人的消息送到他身边,把他骗了回来,这块木头不知何时才能让她知道他的隐忍。

    上一世便是如此,平时一句解释都不肯多说,直到她死了才坦白,那又有何用?

    等他主动开口,怕是隔壁王大人家的重孙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。

    陆修凉走在她的身侧,悄悄用内力替她清除了脚下碎叶,不让她滑到,“我竟没想到你如此信佛。”

    “我原先……”话音顿住,她垂眸笑了,语气轻轻,“原先也是不信的,只是现在,却是信了,并且时刻感念佛祖的恩德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他的眼睛,嫣然一笑,周围的光都明亮了几分。

    唰唰唰。

    远处树林中传来几声可疑的悉率声。

    陆修凉凌厉的眼神扫过去,一道道黑影一纵而过。

    那黑影晃得太快,竟叫人一时间捕捉不到他的轨迹。

    陆修凉目光冷了下去,走到月苓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,凝神听着周遭的动静。

    阿念面色肃然,警惕地看着周围,她的衣袖中藏着暗器与短匕,背对着月苓在另一侧保护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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